寫在前面:
1.一直在本文裡很重要然而沒出場過的師姐OvO
2.本篇副標題應該是「不是很懂你們萬花」。
3.有時候用看的比用問的還快。OvO(?
4.那麼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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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年的那個夏天,陳南豐從三月就開始心神不寧。
五月多往楊州路上趕的時候,身為一個天策府軍醫資歷五年的軍醫,陳南豐已經可以適應高強度連趕兩天路也不會全身痠痛了。對此秦軹卿感覺有一點驕傲,可是又覺得有一點可惜──嗯不是說什麼懷裡沒有心愛的花兒可以抱的可惜,就是趕路的時候馬背的起伏會比較大......
陳南豐鄙視的表示你真想玩高強度的馬震晚點再說好不好,現在跟師姊見面才是頭等大事。
秦軹卿默默地記下了這一筆,他的花說可以跟他玩高強度馬震。
他們抵達楊州城門口的時候那里一如往昔,陳南豐策馬小跑往城內走去,停在了雜貨店附近的空地上。階梯上貼著各色任務的公佈欄萬頭鑽動,陳南豐握著秦軹卿的手,緊張兮兮地問他,你覺得師姐他們會從哪個方向過來啊?
關心則亂,這種問題誰能猜得出來?秦軹卿沉吟半晌,說我不認識你師姐,不如你就看著門口吧?他們從明教那裡過來很遠,說不定會晚一些,也說不定會晚幾天。晚幾天也不要緊,我們假都請了,就每天在這裡等他們。
陳南豐看著門口安靜了一刻鐘。
「......你覺得會不會是我們來晚了?」
「當年我是四月二十五在這裡碰到的你,今天也是四月二十五,沒有晚。」
「......哦。」陳南豐又回頭去看門口。
五分鐘之後他又回過頭來。
「師姐會不會在路上碰到了什麼不方便──」
「我們到楊州還沒有半個時辰。」
「真的嗎?」陳南豐看起來很吃驚。
秦軹卿有點想笑,可是他忍了。平時是見不到陳南豐這麼焦躁不安的,他總是很愉快很悠閒的東忙西忙,即使手上事情一大堆,也能讓他做出一種寧靜致遠的悠然感,所以顯得那個「師姐」在陳南豐的心中地位。
坦白說不是不吃醋的。但秦軹卿捫心自問,若他和陳南豐一樣,從小就只有師傅和這個師姐,又是分別了五年那麼久,會焦躁會憂慮會著急也都是很正常的。所以他雖然酸酸的,卻也沒有表現出來。
他倆大概站了一個時辰左右,秦軹卿正在想是不是要去買點飲料點心回來,就看見陳南豐雙眼一亮,朝著信使那邊衝了過去。
信使旁站著一個萬花女弟子,杏眼桃腮身段修長,挺著一個大肚子,身旁的那個明教男人像護食的貓一樣護著那女子,卻任陳南豐衝上前和女子緊緊抱在一起。
看來那就是陳南豐的師姐了。
秦軹卿走上前去,對那個明教點點頭。
「幸會,我是南豐的情緣,敝姓秦。」秦軹卿說。
那明教點點頭,放鬆了一些警戒。
「沙夢海。」明教男子說。
「秦軹卿。」
他們兩個客氣而疏離的互相點了點頭,便將視線轉過去看各自的情人。
但是秦軹卿越看越覺得不太對勁。
他知道久別重逢的親朋好友激動點是正常的,抱在一起也是很普通的,但他好像看到了他們捏著對方的手腕,然後彼此較勁著想要掙脫的樣子?
「小豐,我是師姐,我應該要先看。」女子柳眉倒豎地威脅。
「呸,孕婦應該要被優先照顧,我先看。」陳南豐毫不示弱。
「你去哪裡學會了這種說話方式?」女子語帶恐嚇:「出去了就學壞了你!」
「......」陳南豐被噎了一下,手上卻沒有絲毫放鬆:「跟同樣在天策府的另一個師兄學的!」
「學得那麼壞!」女子嬌嗔地想拍陳南豐的腦袋,卻被抓住機會掙脫了箝制,陳南豐的右手一轉挣開了女子的手,然後就摸上對方的臉──
翻了翻她的眼皮。
「......」秦軹卿對這套動作倒是熟悉得很,翻眼皮,摸嘴唇,接著就拉開嘴巴看牙齦和舌頭,然後還要摸摸耳朵探探脖頸,陳南豐每天都要按照這個套路來給少年營的孩子檢查一次,完全是標準作業程序──說好的師姐弟久別重逢呢!你們這不是在健康檢查嗎?!
「......師姐你過得很好呢。」陳南豐一整套檢查完了,撒嬌似地埋進了女子的頸邊:「五個月了吧?抽筋的頻率高嗎?」
「別扯開話題呀換我看看了。」女子托起陳南豐的臉,照著剛才的程序也給他來了一套。
師姐弟倆旁若無人的互相健康檢查,秦軹卿看看沙夢海,發現對方也無奈的正在看他。
「......我剛剛在想,」沙夢海嘆了一口氣,卻帶著笑意:「與其看他們這個樣子互相檢查,我寧可看他們一碰面就抱著接吻算了。」
秦軹卿瞪著沙夢海,心情複雜地不知道自己到底寧可看他們健康檢查還是看他們接吻。
其實他兩個都不想看。
好不容易他們師姐弟終於結束了久別重逢的健康檢查,兩個萬花整一整衣袖理一理長髮,又是飄逸溫文的兩朵花。
「初次見面,這位軍爺想必就是小豐的情緣了。」女子溫婉地行禮:「萬花谷杏林門下,陳潤英。」
「天策府無忌門下,秦軹卿。」秦軹卿回禮。
陳潤英還想說什麼,卻被沙夢海打斷了。
「在這裡也站很久了,去酒樓吧。」沙夢海說。
「是好主意。」秦軹卿並不想知道剛剛究竟有多少人站得遠遠的看他們笑話。
「好啊,師姐是該坐著。」陳南豐點頭。
「那走吧。」陳潤英笑嘻嘻地拉過了陳南豐的手,讓沙夢海原本要伸出去攙扶的手落了個空。秦軹卿目不斜視地站在一旁當雕像,假裝自己什麼都沒有看見。
於是前往酒樓的一路上,就看見前面兩個萬花師姊弟嘻嘻哈哈地黏在一起說話,後頭一個明教一個天策沉默的跟著,連眼神都不對上,像兩個保鑣似的。
秦軹卿從眼角偷看到沙夢海滿臉醋意的時候覺得有些驚訝,根據陳南豐的說法,這個沙夢海可是出了花谷就和他們一起走到揚州的,起碼一起旅行了三四個月,怎麼好像一臉不知道他們師姐弟就是這麼親密的樣子?
「假裝自己很大方是不會加分的,中原人。」發現秦軹卿在看他,沙夢海從牙縫間擠出了這麼句話。
「從別人手裡搶了未婚妻的罪惡感到現在還在刺痛你是吧,西域人。」秦軹卿不干示弱地反唇相稽。
然後兩個人就站住了。
然後沙夢海就拔出了彎刀。
然後秦軹卿就抽出了他的長槍。
然後就被陳潤英叫停了。
「我跟小豐在悅來的雅座,打完記得過來。」陳潤英說。
「師姐你不是要阻止他們啊?」陳南豐問。
「貓狗見面本來就要打的,我們先過去吧!」陳潤英笑嘻嘻地又轉身拉著陳南豐走。
「潤英、花兒、等等,我才不希罕跟他打!」沙夢海立刻收刀追了過去。
秦軹卿慢吞吞的收起長槍,看見被拉在陳潤英身旁的陳南豐轉過頭來,俏皮的對他眨了眨眼甜甜一笑。
他笑著也跟著眨眨眼,兩個人像上課傳紙條的孩子似地在師姊和師姐夫的嬌嗔對話裡偷偷交流,像一起保守一個小秘密。
──啊,果然我的花才是最可愛的花。
秦軹卿和沙夢海一起安靜下來,一起滿足的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