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了一間房，關起門來的時候崔雲遠還有點不敢置信；雖說這陣子他總和李允中一起行動，但誰都看得出來，不過是面子上的一點情分，說不定都還是沾了聞人希聲的光。現在說要更進一步，他心裡原本也沒底得很，誰知道居然真的成啦？雖說還有點恍惚，但既然能更進一步，還是先把這步進了吧。
崔雲遠滿腦子思緒，轉身看李允中悠閒地坐在桌邊，對他笑了一笑。
「等會先洗洗，我讓小二送水了，應是等會就到。」李允中懶懶的剝著花生，語氣帶笑：「你可真的想好了？若要反悔，現在轉身還可以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可是個沒定性的，別說你是男人了，是女人我也一般的沒定性。」
「中道兄有過很多女人？」崔雲遠也走過去坐下，正想剝花生呢，就被塞了一粒。
李允中象牙白的手指推著一粒花生米進他嘴裡，崔雲遠愣愣的吃了，回過神來才有點後悔：你說怎麼就沒想到順便親親他的手指呢……
「比男人多一些吧，也不大算是我的就是了。」李允中淺淺的笑，又低頭去剝花生米。
崔雲遠還想問，卻被抬水進來的小二給打斷了。李允中起身給點錢打發了出去，轉身就脫起了衣服。
「在我洗好前你都能考慮啊，等你也脫了，那可真就沒有回頭路了。」李允中笑笑，轉眼間就脫光了，隨意把衣服掛在屏風上，自己便跨入浴桶，清洗了起來。
崔雲遠看著他——雖說拿了個屏風，卻實在什麼都沒遮，李允中就在他面前沖水洗澡，熱氣氤氳蒸騰，幾乎要晃花他的眼。但是看著看著，崔雲遠卻覺得不大對勁。
「……你身上沒什麼疤？」他問。一個戰亂時期的軍人，又是天策，李允中身上雖也精瘦結實，卻一片白淨，幾乎可以說是細皮嫩肉。
若非是個膽小怕事的兵，就是根本不上戰場。崔雲遠忽然想起李允中的手，那雙手修長而白，卻就是沒有老繭，只有一些深深淺淺的傷痕，看起來也都是癒合的新傷。
那不是一個軍人的手。
「嗯，天生不易留疤，也很難起繭子。」李允中倒是沒什麼反應，搓了搓自己的身體，便從浴桶裡爬出來：「換你了，洗乾淨點吧。」
「……嗯。」崔雲遠狐疑地看著李允中，後者卻完全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只是隨意披著中衣，拿過巾子擦拭起來。
算啦。就算是個摸魚打混的天策又怎樣，也不是每個人都願意上戰場的，那是人家私事。崔雲遠想來想去想不通就乾脆不想了，反正他們蒼雲說是復仇之師，入門宣言就算背得再熟，難道還真的每個人都會那麼做？看起來一點都不像蒼雲的蒼雲那也是有的，更別提人數是蒼雲好幾倍的天策了，李允中看樣子又是個養尊處優出身的，真說他是個老練的兵，也讓人覺得怪異。
崔雲遠起身脫衣爬進浴桶，滿心思緒，就沒有注意到李允中坐在床邊盯著他看的目光。
不只是崔雲遠暗自猜測著李允中，反過來也是一樣的。雖然對李允中來說，崔雲遠二十多年的經歷由如一張白紙，頭兩天就被他問了個底朝天，說起來實在是沒什麼好繼續進展下去的。按照他平常的習慣，這師父的故人之徒嘛，隨意帶著玩個一天，盡點地主之誼，也就差不多了。只是沒想到這人瞧上了他，卻也不是死乞白賴的糾纏著，而是想方設法地找個理由來頭，讓他每天都帶著他一起行動。
很有趣。
崔雲遠不是什麼心思深重的人，戀慕之情也表現得很明白，最難得的是雖然明白的表現出了愛慕，卻並不擅自將他的友善解讀為同意，話沒說開前守著分際，說開後又留個可以各退一步的路，實在很難不生好感。李允中仗著自己生得好，見到好皮相的人總忍不住要湊近戲弄一番，有些人撩不動，有些人卻又反應太過，像崔雲遠這樣雖然意動卻不過界的人，無疑是最好的玩耍對象。
看不出來是沒有經驗的雛兒，但又實實在在是沒有經驗的，這還真奇妙。李允中歪著頭，繼續盯著崔雲遠看。
雖說是個北方大漢，肩寬腿長的，腰卻很細，人也精瘦，皮膚是黑了點，整體來說，是生得很有男子氣概的。李允中微微笑著看崔雲遠的手臂肩膀和腰臀，在那細腰上晃了一圈，想到蒼雲軍有名的盾舞，嘴角的笑便忍不住加深：想來，那把腰肢扭動的時候，應該是挺不錯的。
崔雲遠轉過頭來的時候，和李允中的視線正巧就碰在了一起。李允中還沒怎樣呢，他反而就先紅了臉，手腳都不知要放那兒似的，原本作勢要跨出浴桶的腳步，也整個遲疑下來。李允中輕輕一笑，乾脆起身拿起另一條巾子，抬手喊他出來。
崔雲遠臉紅更甚了，連胸膛都紅了起來，李允中舔舔嘴唇，倒是也有些意動；人嘛，誰不喜歡被別人喜歡，更何況對方又長得不錯又乖巧聽話，這時候羞得渾身緋紅，大眼睛裡一片赧意，倒是可愛得很。
崔雲遠咬了咬嘴唇橫下心，估計也是想反正等一會都要親密接觸了，也不差這一時半刻的裸裎相見，才深吸口氣，毅然決然地踏出了浴桶。
——嚇。
李允中還盯著他腰看呢，這人一出水，他便隨意往下移了移視線，立刻瞪圓了眼，萬分慶幸自己把話都說在前頭了。縱使如此，他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這人生得一臉老實，下頭怎麼這樣驚人！？
崔雲遠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原本就已經很紅的臉這下紅得幾乎要滴血，下身也不可控制地抽了抽，緩緩抬起頭來。
被這玩意給弄了，哪個還能有命在！？李允中的視線在崔雲遠臉上和下身之間來回，越看越心驚，越心驚就越看，然後發現不好，那玩意被他看得都抬起了頭，直挺挺地豎著……要不是場合氣氛不對，李允中都想嫉妒的酸他兩句了。
「……你過來吧，躺下。」李允中乾巴巴的說。
崔雲遠顯然更不好意思了，雖然這不好意思裡多少還帶著點得意——都是男人，誰不想要自己的尺寸比別人大？但你也就現在得意一下了，等會還不是要被我弄。李允中不無陰暗地想著。乾脆也不擦了，隨手把巾子往床上一扔，拉過崔雲遠就往床上扯，手直接握住了對方下身的那玩意。
「……嗯！」崔雲遠沒想到攻勢來得這麼猛，毫無心理準備之下被這樣一碰，當下幾乎要忍不住，只狠狠咬牙，俊臉都憋得有點扭曲。
雖然忍住了，前頭鈴口卻也漏了不少出來。
「……你啊，以後前頭還是找個女人吧，」李允中捏了捏，一邊上下動手，一邊感嘆：「又大又硬，要是還久，可不是會弄死人了？嘖嘖就你這樣的居然空到現在，多可惜的苗子。」
「你少……廢話，」崔雲遠急促地喘著，幾乎不敢低頭看。然而，就是他不低頭，也能感覺到李允中的手指在他下身靈巧地動作，他們靠得這麼近，崔雲遠伸手抱住李允中，把頭靠在他肩窩裡喘著：「……啊……不行，快忍不住了……」
李允中嘴上調笑，其實也被崔雲遠撩得心癢難耐；被這一抱一喘，下腹一緊，竟也忍不住有了反應。還別說，崔雲遠的嗓子雖說喝酒喝得有些沙啞，但在情事中，壓低的嗓音卻有著別樣誘惑，像火燒似的，散發著帶苦味的香氣。李允中吞了口口水，惡意地加快了動作，崔雲遠埋在他頸邊的腦袋有些慌亂地搖了搖，還是沒忍住的射了出來。
「還好還好，不是很久。」李允中笑著又搓了兩把。
「……我自己來的時候可沒這麼快。」崔雲遠不甘心地嘟嚷。
「我技術好。」李允中洋洋得意的笑了，翻身壓住了崔雲遠，壓低聲音，用自己的身體去碰觸撩撥：「接下來可隨我來啦？不管你說什麼，都得全聽我的……」
「……嗯……！」崔雲遠也不知想到什麼，喘息更加急促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