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練劍的時候，楊滇峰總算知道千長夜之所以恢復記憶的原因了。
「徒弟呀，你為什麼要在你情緣的記憶上下禁制？」凌圈圈眨巴著大眼睛，一臉天真無邪的問。
「……師父你怎麼沒先問過我！」楊滇峰覺得自己如果是原型的話，現在大概已經炸成了一個毛球。
「我想說你可能不小心。」凌圈圈咬了兩口糖葫蘆，說話有點口齒不清。
你才不小心！那怎麼可能是不小心！記憶禁制是個很複雜的法術，怎麼可能是不小心下的！
「要是人家因此跑走了，我一定跟師父沒完。」楊滇峰咕噥了一聲。
「你本來就跟我沒完，等能打贏我再說。」凌圈圈漫不經心的揮了揮糖葫蘆，小女孩故做老氣橫秋的模樣很令人發笑，遠處路過的一些人笑著看他們對話又慢慢走遠，凌圈圈毫不在意的繼續說著：「如果他因為那些記憶就害怕或討厭你，那也不過表示你們這一次沒有緣分而已，怕什麼，還有那麼多以後。」
「每一次都沒有以後，師父。」楊滇峰抗議。
「你真奇怪。」凌圈圈咬著糖葫蘆嘲笑徒弟。
「你才奇怪。」楊滇峰哼哼，心知肚明凌圈圈說的才是正理，卻怎樣也無法跟自己說，因為靈魂相同所以每次的戀愛都一樣。
不一樣的。就算因為靈魂相同使得起點比較高，也不代表每次的喜歡都一樣。靈魂相同只是讓他剛開始的時候比較有優勢而已，只是對方看到他會覺得比較親切而已，但每次都是新的一次，每個人生都是不同的人生，每一次的喜歡，都是不一樣的喜歡。
……仔細想想怎麼好像不斷尋找新戀情的感覺？這樣算花心嗎？楊滇峰自己困惑了一下，但很快把這個問題丟到旁邊去。
「好吧，回歸正題，你打算怎麼辦？」凌圈圈舔了舔糖葫蘆，隨意的問了。
「……因果只能化解，沒有別條路走。」楊滇峰無奈的嘆了口氣。
「嗯，猴子也是這樣跟我說的。」凌圈圈隨意的踢了踢腿。
「人家現在叫青磬大師呢師父。」
「猴子。」凌圈圈嘟嘴。
「好好好猴子……」
「猴子真沒用，都不能幫你。」凌圈圈跳起身，把吃完的竹籤丟給了楊滇峰，然後單手叉腰，戳了戳自己徒弟的鼻子：「我也不能幫你，也很沒用。我明天就下山吧！你在這裡多待幾天，下旬日也下山吧！」
「好的。」楊滇峰點點頭：「師父你也別幫了，牽涉因果的事情最麻煩，算來算去一頭毛線的……」
「只有貓喜歡毛線，我才不喜歡呢。」凌圈圈重重嘆了一口氣：「收到這麼笨的徒弟，當師父的只好辛苦一點了，我好可憐呀。」
「師父……」
「沒有聽到呀，你不可以說話。」凌圈圈嘩地變出了翅膀，小女孩騰空飛起，看也不看自己的徒弟，便朝著自己的房間飛去，留楊滇峰在原地呆了半晌，最後緩慢而虔誠的朝著師父屋子的方向，深深深深地行禮。
